森林悲歌

▌ 席捲英國森林的白蠟樹枯梢病,目前預估只有5%的物種(白蠟木屬)能在這波超出預期的疫情下存活。

瓦爾堡保護區向來保有奇爾特恩丘陵區珍貴的自然景觀。入秋後當地的山毛櫸、樺木和橡木交織成一片紅、黃、褐色和金色的樣貌。鵟鷹與紅隼從樹冠飛過,松乳菇和地星菌也從佔地100公頃的森林裡冒出頭來。然而,在這個充滿秋色風情的外表下卻藏著一個嚴峻的秘密。只要在野生物信託(Wildlife Trusts)所有的保護區裡走一圈,就能發現隱藏在枯葉下的異狀。

沿途可見光禿禿、慘白且葉子掉光的樹幹隨步道延伸,這些白蠟樹都被一種名為「擬白膜盤菌」的真菌感染,這種白蠟樹枯梢病不僅在英國森林間蔓延,更消耗掉許多野生物慈善組織上百萬英鎊的預算。白蠟樹枯梢病約10年前在英國首次出現,當時許多專家都警告,這種疾病將對林地造成重大的衝擊。雖然部分專家抱著希望,相信森林的韌性會讓部分林地裡的樹存活下來,但隨著時間過去,達成希望的機率似乎越來越渺茫。

「如果全國有5%的白蠟樹種撐過這場災難就算是很幸運了。」來自柏克郡、白金漢郡與劍橋郡野生物信託(Berkshire, Buckinghamshire and Oxfordshire Wildlife Trust, BBOWT)的生態部門主管Debbie Lewis說道,該信託同時也負責營運瓦爾堡保護區。「這種疾病不僅讓我們損失許多白蠟樹,更產生各種連鎖反應。舉例來說,瓦爾堡原本就是座深受遊客喜愛的保護區,每年有上萬人進出,因此有關大眾健康與安全措施的支出大幅增加。」Debbie Lewis補充道。

在瓦爾堡以及其他受野生物信託管理的保護區最主要的問題,是枯死的白蠟樹和腐朽的龐大樹幹逐步佔據道路和空地,樹木傾倒成為遊客和工作人員的隱憂。「這些枯木位於斜坡或幹道上,對用路人造成威脅,所以移除它們成了首要工作。但這是一項複雜、昂貴而且需要十分專業的技能。」BBOWT的土地管理經理Steve Proud表示,「我們每年花40萬英鎊進行移除作業,未來幾年會持續追加80萬英鎊的作業支出。這不僅對各地的野生物信託來說是龐大的財務壓力,也代表著其餘核心的棲地復育計畫的經費被嚴重壓縮。」

此外,在瓦爾堡保護區裡不只需要確保人類不會受傷,還必須留意會在白蠟樹裡棲息的蝙蝠,特別是受法律保護的棕耳蝠與寬耳蝠。「要在12公尺高的樹冠上確認蝙蝠的巢穴不是件簡單的事,但卻是移除工作必要的一部份,也增加了我們的工作量。」Debbie Lewis補充說明。景觀修復部門的經理Rob Stoneman也認同這個觀點,表示「白蠟樹枯梢病將帶來比荷蘭榆樹病(Dutch elm disease)更嚴重的衝擊,後者在1970年代造成上百萬棵榆樹死亡。而我們的森林,特別是英格蘭北部的林地多數以白蠟樹為主,所以在未來十年將面臨非常重大的改變。」

Steve Proud表示,對一些規模較小的信託組織來說,這項傳染病帶來的後果十分嚴重。「我們相對來說已經算是大規模的信託了,其他較小的組織甚至必須出售他們的資產和減少教育訓練,才能支應白蠟樹枯梢病的移除與防治。我們未來35年間除了必須面臨巨額的支出,再加上信託會員的收入因為通膨而減少,勢必影響到組織收入,使得情形更加雪上加霜。」

Rob Stoneman接著說道,白蠟樹枯梢病只是英國林地裡眾多改變的一部分。「歐洲大陸的森林,面臨更多疾病,像是櫟列隊蛾對橡樹的影響(oak processionary moth disease)和松葉枯病(pine blight)的案例都持續增加,這樣的現象有可能是因為樹木在氣候變遷的壓力下造成。像是更乾熱的夏季和濕度增加的冬季,都有可能讓樹木更容易染病。氣候變遷很顯然已經產生了非常重大的影響。」

資料來源:
https://www.theguardian.com/environment/2022/oct/16/ash-tree-dieback-uk-woodlands
https://www.daera-ni.gov.uk/articles/ash-diebac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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